志愿与职业规划

留学选专业，要理想化还是实用主义？

美国执业精神科医生：张道龙

编辑： 郝凤仪

【咨客背景】

    高二学生，女孩，16岁，独生子女，父亲为医生，母亲为会计。目前就读于某国际高中，准备赴X国（某发达国家）留学。女孩在校担任班干部，平时喜欢文科类科目，擅长写作，喜欢表演，目前上学期选修了化学、数学、微机分、表演艺术等科目。英语雅思已过6.5分，GPA均分85分，马下下学期又要选课，自已目标专业定过心理学、商科、电影表演等等，一直没有确定下来，因对国外情况及自身状况了解不够，对未来出国留学专业选择比较迷茫，希望和张老师就专业选择问题咨询。

【访谈实录】

1.   张道龙老师：能听清楚我讲话吗？

2.   学生：可以。

3.   张道龙老师：好的，讲讲你的困扰吧。

4.   学生：因为我是一个国际高中的学生，面临着选科的问题，我现在大的专业方向不能确定，在文科、艺术、商里面纠结，老师应该也知道，各个大学相对的领域要求都不一样，我现在如果学这个的话必须确定到底喜欢文、艺术和商之间的哪一个。

5.   张道龙老师：听起来都挺大的，你现在问你一个问题，首先是先把艺术去掉了，因为毕业找工作比较难，华人学艺术除了李安就没有人从事这个的，你爸爸是医生，妈妈不是学艺术的，家里没有基因也没有这个环境，这种情况下，学艺术找工作不容易，首先除外，这是比较容易的，艺术是传承的，一般家里都有资源，你到X国再学一些制作方法，李安到美国之前就是学电影的，只是提高技术层面的事儿，这个比较容易，但是没有任何背景，仅仅是爱好或者靠你一代人做这个事情等于是自投罗网，艺术比较难找工作，华人就更难了。那两个，你说的文科和商，你为什么喜欢商业，为什么觉得商科是比较好的选择？

6.   学生：商科，尤其是国内学习商科的人才量比较大，我在国外混了比较高的学历，我回国找工作，就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7.   张道龙老师：但是你对经商感兴趣吗？商业管理，对这些事儿感兴趣吗？

8.   学生：还是有些兴趣的，因为我现在还没有学商业方面的选修课，对商也是非常模糊的概念，也没有深入的了解。

9.   张道龙老师：好的。第二个，你妈妈是做什么的？

10.       学生：我母亲是财务。

11.       张道龙老师：你说商业里包括会计吗？

12.       学生：会计。

13.       张道龙老师：妈妈是会计，你喜欢这些东西吗？有一个选择吗？还是无所谓哪方面都行？

14.       学生：投资管理。

15.       张道龙老师：那还好，跟钱打交道，你不反感，觉得挺好的。

16.       学生：文科方面，我比较想学文科里面的心理学，但是之后有听说理科方面也有心理学，我就很奇怪，这心理学有什么区别？

17.       张道龙老师：区别就是考试的区别，学起来，在学校学的不一样。为什么你认为心理学比较好呢？

18.       学生：心理学算是我自己比较喜欢的一个区域，我父亲就是学心理学的，有点像子承父业的意思。

19.       张道龙老师：你说是心理学还是精神科医生？

20.       学生：我父亲是精神科医生。

21.       张道龙老师：我为什么问你资源，你这两个比较起来，听起来应该去学心理学，心理学在美国毕业找工作可能性比较小，但是心理学在国内是特别热的，不管精神医学还是心理咨询，你喜欢跟病人打交道吗？帮助别人排忧解难，愿意帮助别人吗？

22.       学生：可以，挺喜欢的。

23.       张道龙老师：你这个就跟艺术不一样，你有点资源了，因为父亲做精神科医生，一般精神科医生的人都会认识很多精神行业的人，你学心理学决定要不要学医，外国的医学不太可能，一般都得经过心理学的训练，本身是文科，你适合做文科的心理学，理科那部分就是量表，测量，这类的比较重视，最早心理学都是文科，慢慢理科学院也有，假如在美国的环境下留学，你学文科的比较好，一般都是在文科学院，综合大学里的文科学院，不在医学，不在理学院。根据你家人的情况，最好的结局，家里的资源比较好，你自己的爱好比较明确，毕业就业机会又多，这是最理想的选择，你刚才说那三种里头最好的选择就是心理学，最差的选择就是艺术，商业管理在中间，你家里没有这个环境，爸爸不是干这个的，妈妈是会计，不是投行的人，搞资产管理的，你学这个东西马上用得上，会计认识的人也是有限的，从资源角度来讲，你心理学这块，有比较好可以利用的资源，毕竟人脉多，你这样来选择，一定是你的爱好，不爱好，学不下去，我认为这三个比较起来，根据你的背景，家庭背景，根据你本人的爱好，中国现在未来要从业的情况，你知道中国现在人群中20%，有两亿多人有问题，我说达到诊断标准的问题，抑郁、焦虑，还有那些没有达到诊断标准的失业、失恋，至少4亿人有毛病，这是一个广阔的市场。现在这方面供需矛盾特别大，需要咨询的人很多，咨询师90%以上都是不合格的，你在国外接受训练，回去以后容易在供需矛盾之间有你自己的优势，最后还有一个性别优势，学一个东西国家得需要，大部分中国的咨询师都不合格，你去了以后也不好找工作了。第二个，性别优势，你一辈子都可以比较适合，还有一个性别优势，这样听起来，第一个是心理学，文科学院的心理学，第二个是金融，商科，第三个才是艺术，这样排位，非常明显的倾向于第一种，这样清楚吗？

24.       学生：但是我还是没有理解，理科心理学到底是学什么？

25.       张道龙老师：我刚才说心理学就是心理学了，但理科强调的是测评，用量表，搞科研设计，这些涉及的比较多，文科的都是治疗、理论，假如一辈子想做咨询的话，想助人的话，像你爸爸那样帮人看病学文科的心理学比较好，只是过去学校不一样，历史上都是文学，现在理学院也教这些东西，为什么出现了第二种选择，但是一般你如果有选择的话，尽量选文学院这边的心理学，但是至少是在美国，其他国家我不知道，在美国差别不大，先读本科没有什么差别，都可以。

26.       学生：外国人选文科心理学，会比本国人有优势吗？

27.       张道龙老师：哪个都不有优势，给人提供服务的专业都是本国人有优势，外国人干啥都没有优势，除非学本国人不学的。为什么大陆来的人基本都学数学、物理、生物、计算机，中国人就有优势了，因为不用语言，跟语言有关的，无论你刚才说的心理学、商科还有艺术，都跟语言文化有关，外国人都没有优势的了，这三个都是没有优势的。

28.       学生：临床心理学属于文科心理学吗？

29.       张道龙老师：本科没有临床心理学，学完心理学基础再去读硕士的时候，博士的时候有临床心理学，美国的本科相当于中国的高中生。

30.       学生：文科心理学如果是本科毕业的话，可以直接从事心理咨询还是要？

31.       张道龙老师：不可能。

32.       学生：也就是说读硕士或者博士吗？

33.       张道龙老师：对，在美国心理学一线工作的人员是硕士和博士以上，本科只是打基础，美国的本科相当于中国的高中毕业，普及教育，因为美国的教育比较普及，本科只是打基础，后面还得继续往上一步的学院，读书心理咨询肯定得硕士毕业了，再读两年的理论，一年的实践，这三年时间，才能做咨询心理学、临床心理学，本科不分专业。

34.       学生：也就是说总共七年。

35.       张道龙老师：对的，心理学的硕士全部读起来是七年，博士是九到十年，四年的本科，五年左右的博士，有的人长、有的人短，平均是五年，加起来是九年，也就是七到十年，硕士一般都是六到七年，四年的本科，两到三年的硕士，根据你读的快慢，还有实践的需求，大致是这样。所以在美国平均要做专业咨询的话，基本上七到十年这样的周期，从上大学开始七到十年，中国六到七个月就行，这是为什么两年完全不一样，为什么我说中国合格的少，美国合格的多，培训周期都不一样，讲的内容也不一样，所以等于什么都不一样，六到七个月能搞什么，我们心理治疗师证书一年也就下来了，加上本科就是五年，平均少很多，但七到十年，四到五年理论上能够搞定，短的就更短了。所以就是说这个之间能差几年的培训时间，这是中美两国差距这么多，你学完之后，有先发优势，因为你先进入规范化培训了，你又是女性，在我看来是比较合理的选择。

36.       学生：文科心理学，我现在面临一个选修课的问题，有特别的要求吗？

37.       张道龙老师：不知道，你得去看，没有特殊的，文科、理科是一样的，只要按照标准考完了，你是考普通的课程，不是考心理学。

38.       学生：文科心理学毕竟还是一个文科，在一些技术方面，尤其是单词，那个难度会不会特别大？

39.       张道龙老师：没有，只是你认为的，把它两个当成一样的就可以了，因为历史的原因，两个都有，这是你认为的，把它当成一样就完了。

40.       学生：我现在去美国考SAT，我之前本来定的国家是B，可能读本科去不了美国，因为美国这两个特别重要的考试都没有准备，我想问一下，除了美国之外，还有哪些国家学心理学是比较好的选择？

41.       张道龙老师：第二个是欧洲，B是三流国家，美国一流国家，欧洲是二流国家，肯定B落后，去的话最好是英国，讲英语，没有其他选择，德国和法国是二流的国家，但是他们不考英语，很麻烦，母语不是英语，一流的就是美国，二流的就是英国，三流的就是B和澳大利亚。

42.       学生：我要学心理学按现在的情况选英国比较好。

43.       张道龙老师：英国也可以，最后目标到美国学硕士，到一流的国家好，如果停留在那样的国家，那也没问题，只是相对而言，这是国家之间的差距，还有学校呢，如果上B的一流学校，英国的二流学校就不一样了，B最好的学校是M大学，第二个是T大学，这不是国家之间，总的来说是国家之间先有差别，还有具体的学校，英国比较好的是剑桥，比美国绝大部分学校都好，就这么两三个学校比美国好，其他都是落后的，美国好的学校多一点，每一年都有排名，前面基本上没有B的学校，你得看这些学校，要是知道学校名我可以告诉你好与不好，总的来说是这样，如果说国家是美国、英国、B，美国好的学校多一点，英国差一点。

44.       学生：英国哪些大学是心理学比较拔尖呢？

45.       张道龙老师：我刚才说了，剑桥、牛津。

46.       学生：学完了以后，毕业之后可以回中国来做心理咨询考证吗？

47.       张道龙老师：不能考，中国也得重新再学习，再复习考证，国家对这个认定还有一个问题，回中国一般接受重新训练，按照他的要求重新学一下，教育部有认证的，本身还得学中国这套教材，因为跟国外不一样，你得考这个证，怎么办也得读完硕士，因为你如果只是本科回来就会两边都有问题，外国的东西没有学成，中国的东西又不会，挺麻烦、挺纠结的，最好读完硕士，回来之后按照中国的标准考证，中国考证很容易，咨询能力是问题，如果能把咨询学会了就没有问题了，不用担心那个事儿，但是要注意，只要做临床咨询不能本科毕业，怎么也得读完硕士，至于在哪儿读是另一回事，国家有国家的差别，我们到时候可以帮助你具体来说，现在只能泛泛的，你考的是雅思，美国不行，美国只能是SAT、ACT。

48.       学生：我父母的意思让我最好当一个老师，学营养学，但是我自己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

49.       张道龙老师：我不知道为什么让你当营养学，中国不太好找工作，还是选一个自己感兴趣的，父母有资源的，你又感兴趣的，毕业好就业的，你把这套东西跟父母讨论一下，张医生说了要有这些事儿，你分析一下是不是营养学当然不是这样的，中国也有需要营养学的地方，尤其医院需要，总的来讲营养学不被重视。

50.       学生：他们让我当老师，因为我们高中是私立高中，又是国际的，所以跟B国家有一个学校合作，在那边拿到资格证，直接回来当老师，不用考虑找工作的问题，如果外教的工资就特别高。

51.       张道龙老师：不太知道了，当老师是另一回事，至于说你能不能当外方，我不太知道，外方都是持有外国护照的，你们这个项目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总之年轻的时候尽量不去想这些事儿，为了这个政策，为了做外方老师，为了这两天去做，过两天政策一变又不知道的，把该学的爱学的有用的学会，市场上找到想做的，一开始不去想占便宜的事儿，听起来想占便宜，随时都能变，不把握的事儿。

52.       学生：就刚刚提到的英国跟B，比如说B国的学校，英国的牛津、剑桥，他们心理学培训是一样的吗？

53.       张道龙老师：B跟美国特别接近，B像美国的一个省，如果考硕士到美国来非常容易，英国是欧洲的传统，B跟美国非常接近。

54.       学生：在一个国家读完本科去美国考硕、博，B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55.       张道龙老师：正确的，两个国家接轨比较近，连签证都不用，比较近，到英国远，不太一样，越是传统的国家，越有差别，因为美国是新兴的国家，系统也不太一样，但是总是英语系相对的好，你在德国学完，到美国更麻烦，那就得从头学了，B和美国这么接近，强烈受美国影响，有先发优势，前面学了对后来带来方便。

56.       学生：谢谢老师。

57.       张道龙老师：不客气，需要咨询再进一步跟我们联系。

58.       学生：老师帮我解答了很多难题，这样我选择就有把握了。

59.       张道龙老师：不客气。

【张老师点评】

SAP（学生帮助计划）解析：

第一步：学生概貌

该学生是高二女生，就读于私立国际高中，成绩不错，准备去发达国家读书，对心理学、商科和艺术感兴趣。父母希望她读营养学，通过合作项目拿到外国的教师资格证后回国教书。学生的母亲是会计，父亲是精神科医生。本次咨询想了解未来专业的选择。

第二步：了解学生兴趣

该学生喜欢心理学、商科和艺术。商科方面，具体兴趣集中在投资管理；心理学方面的兴趣集中在心理咨询；艺术方面学生喜欢电影/表演，并选修过相关专业课。

经讨论，张道龙老师认为学生对未来职业的选择尚无明确目标，对三样专业的理解比较模糊，只是出于“兴趣”而没有深入的长远的考虑。

第三步：基于现实的针对性分析

学生个人能力：

在三个感兴趣的方向中，张老师首先跟学生明确“你的家中没有艺术资源的传承，单枪匹马搞艺术、搞表演很难闯出名堂，至今为止你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艺术天赋”，所以这一条路暂时搁置不考虑；

接着，张老师了解了学生对商科的看法，原来学生是希望在国外镀一层商科的金后回国工作，并无此方面突出特长；

对于心理学，学生的优势是已经通过了雅思和ACT的考试，可以选择英联邦国家留学，其中有不少心理学名校可选；此外学生在性格上乐于助人，愿意与病人及来访者打交道。

学生家庭资源：

学生的母亲是会计，这属于有一定商科背景但缺乏人脉的职业，难以在“投资管理”的就业上为学生提供资源；

学生的父亲是精神科医生，可以给学生提供精神—心理行业的学习、实习、就业资源和咨客来源，可以形成“父女互补共赢”的局面。

社会现实：

大多数学艺术/表演专业的学生都会面临就业难的困扰。张老师举例，所有去美国学习电影专业的华人，最终只有李安一个人熬出了头，这其中除了实力之外，也不乏运气、家庭等因素的共同作用。

中国现有两亿多人存在各类心理问题，同时，高水平的心理咨询师缺口极大；此外心理咨询这类工作不脏不累，适合女孩子。

综上，学生将主要目标锁定在心理学上。

心理学留学国家、院校、回国工作的细致选择：

①  留学国家与院校：关于心理学专业，美国最一流，美国名校当然是最优的选择。但由于学生尚未通过SAT考试，只能选择英联邦国家。那么英国就是首选，特别是牛津、剑桥大学。再次才选择加拿大、澳洲等其他英语国家。但要指出的是，北美一些国家由于与美国地理位置临近，在考取美国硕士上更有优势，也可以考虑这类国家。

②  本科与硕士：心理学本科生想要做好心理咨询是困难的，一般都需获取硕士或博士学历，也就是7~10年的周期。张老师建议学生在英联邦国家读完本科后，去美国读硕士，把最高学历放在最一流的国家来读，与世界最前沿、最规范的教育和培训体系接轨，一劳永逸。

③  回国工作：国内心理咨询体系与国外有很大差别，想要回国工作还需考取“心理咨询师证书”。好在这个证书难度适中，对于心理学专业人员来讲不用花费过多经历即可通过考核。

第四步：了解并调和父母心愿

天下父母无不希望自家女儿过得轻松、富裕。这位学生的家长也为她谋了一条“捷径”：通过该国际高中的合作项目，送女儿去国外学习营养学，拿到外国的教师资格证，回国以外教身份直接工作。

在张老师看来，此事有三处不妥：首先，营养学不是孩子喜欢的专业，就业前景也不如商科和心理咨询；其次，政策是随时变化的，不能保证孩子学成归来还能享受以外教身份获取高薪的政策待遇；最后，张老师建议年轻人多一份扎实好学，少一分投机取巧，在大学阶段学习真本事，将来走到哪都吃香。

这样的建议也符合父母的利益，能考虑孩子长远发展的父母一定会支持孩子选择更有前景的专业，而不是盲目服从父母的安排。

【学员互动环节】

问题一：高二、高三孩子常常需要做职业方面规划。老师和家长的观点常常是片面的。家长希望照顾孩子，老师会考虑孩子的兴趣，但是难以把家庭资源、未来就业跟父母的希望和孩子爱好全部结合起来。咱们的SAP（学生帮助计划）项目，会有全方位的规范化培训，包括对咨询师，精神科医生和咨询师，甚至有些其他的助人者。在这里能不能再给大家说一下，老师和家长在SAP这里如何操作？

张道龙老师：SAP与我们的规范化培训内容在总体上没有区别。心理咨询技术是一致的，经评估后该用药也需要用药。是什么病就做什么事，这才叫行医，不管SAP还是EAP，员工帮助计划还是学生帮助计划，它的核心是智慧。

助人者，无论是咨询师、教师还是医生，都需要把各个方面的利益诉求结合起来。不能因为我是老师就管他的学习兴趣，因为测评数学好，就推荐数学。家长说我这孩子身体不好，只能当老师。这些都不是整合式的咨询，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小孩跟父母说，我本身学心理学，能满足当老师，我不喜欢营养学这个专业。家长说关键是我喜欢，你喜欢不喜欢没关系，有这样的家长吗？反过来，孩子愿意当心理学医生，家长那儿有资源，父亲说我没有这些资源，有这样的父母吗？父母都会帮孩子打听打听，孩子知道父母的诉求是什么，双方能平衡得好，利用父母的资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天下父母哪有跟儿女对立的？实际上最能跟小孩利益一致的不是老师，肯定是自己的父母，孩子发展好，那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荣耀肯定是属于家族的。

你作为咨询师或老师起什么作用呢？听明白他爸爸的诉求什么，听明白这小孩的诉求是什么，我们怎么样让他和谐统一起来，看着是对立，实际上哪个是不可调和的，哪个是可以调和的，这需要经验。考虑到专业是否好找工作，考虑家里三代都是什么职业，寻找与兴趣相关又容易就业的专业不就是一种协调吗？这才叫引导，看起来就是矛盾，诉求要搞清，才能实际解决问题。就想上北大清华，也不知道北大、清华什么样，这就不对。上北大、清华图书馆系，能找到工作吗？父母让他上北大，你也认为他上北大，然而小孩为什么上北大？

每个人都有道理，不是让大家打起来，这样分析完，把多方的诉求搁到一块叫最好的咨询，平衡各方面的东西，综合起来，而不是把自己放到了对方的对立面上。妈妈一派，孩子一派，你现在整出第三派，这是不对的。告诉给孩子这样的建议的理由是什么，家长也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追问：在高中甚至在初中，更多是高中的老师，在给孩子做职业规划、职业咨询。如果是刚开始做或者刚开始决定要好好做，先是要学习思维方式，不是把自己放到对立面，要想办法把资源和利益整合起来考虑，不光是追随、跟随，而是更多的引导。其次像经验、眼界、智慧，得慢慢的锤炼，但是思维方式，大概的方向对了，后面就容易。是吗？

张道龙老师：先学的是知识、技能，不能不知道什么是短程心理咨询，不知道什么是动机面询。学了知识和技能，后面还要学一些经验，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培养自己的临床思维或者咨询的理念。尽管作为咨询师或老师不需要下诊断，但大致知道是哪一类问题，你得知道什么时候需要找西医看病，正儿八经的病必须通过规范化的治疗和咨询解决。

要知道哪个小孩选哪个学校，什么样的孩子怎么帮助人家，得有一套理论，这些不断的实践过程中培养自己的临床思维，一定是从知识到技能再到经验、到智慧，咨询的理念不是一天能养成或者我们叫临床思维。

精神科医生不学咨询，天理不容，我们都得会，这也是理念，行医理念。医生主要的工作是给病人正确的诊断治疗、用药和咨询方案。老师也是这样，你基本的理念是帮助这小孩，让他实现自己的目标，小孩既没知识，也没有技能，也没经验，更谈不上智慧，多少有点知识，还是道听途说的，还不是自己学习的，这当然问题多了，没问题正常吗？老师和家长怎么能够看出这个小孩的爱好是什么，如何帮助他实现人生目标而又不将自己的目标强加给孩子？更不能把孩子夹到中间，一个是崇拜的老师，一个是父母，还有参与家庭内斗的，父母想法也不一样，把孩子当事儿说。

问题二：这个案例，咱们的学员们也进行了一些思考，给孩子做职业建议的时候，是不是喜欢学什么就学什么？考虑到以后找工作什么的，算不算很实用主义呢，孩子学了喜欢的属于理想主义，我们这个是不是用大人的实用主义对她有影响，是不是就把孩子的理想主义泯灭了？

张道龙老师：第一点，理想是最不靠谱的一个事儿，靠理想活着不靠谱。所以中国一代代人受害，实用主义是最好的主义，有用。第二点，我总是问小孩喜欢什么，从来没跟小孩指导做别的去，你自己喜欢什么，在这里你去挑。已经是她喜欢的前三个职业，兼顾了理想跟现实，这才说明没有精神分裂。如果只给小孩灌输理想没有现实，就说明我们的老师是妄想型。咨询一定是兼顾理想和现实，具体实践怎么做的，就让小孩先说你喜欢什么，这几个当中为什么你喜欢，讲讲为什么，然后再去看看家里有什么资源。

举个例子，我知道，在美国学习很困难，最后只有一个李安好莱坞导演成功，但我中学就喜欢拍微电影，我对这东西特别感兴趣，还屡次获奖。有这么一个电影天才的人，却让他学心理学，那能对了吗？天才听他怎么像天才，她想学艺术，听听有什么基础，什么也没有，父母是农民，自己也没有上好的学校，想创业做什么企业家，你也同意，我们的现实感在哪里？咨询师其中一个角色就是来访者的现实感的检测，你得看他这东西真的是理想还是小孩在那儿妄想，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儿那能对吗？所以我总是问他，这几个都是做什么，怎么想起学这个东西，小孩自己去陈述，如果他说得非常有道理，能说服我，那就说明他是对的。我们要保持中立，小孩理想跟现实脱节的时候，我们得跟他说明白。所以本身不是个哲学的问题，刚才这种思考像是哲学式的思考。

心理咨询就是现实中的，跟理发师、医生一样，帮助患者排忧解难，把你的主意说出来为什么，让小孩仅供参考，在思考的过程中仔细想想。在我看来不是理想跟现实之间的矛盾，是能不能够做好这方面的平衡，照顾小孩的理想，也能兼顾现实，得靠智慧，有很多表面看起来是矛盾，在智慧的思考下这些东西都可以实现和谐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