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行习惯培养

是我们的离婚导致孩子荒废了学业吗？

美国执业精神科医生：张道龙

编辑：姚立华

【案例概览】

  来访者，女，40岁，国企职员，离异，有个正在读初一的儿子。去年与前夫离异后儿子开始旷课、对学习毫无兴趣。年初孩子被接到父亲身边，三个月后声称要与父亲断绝父子关系，又回到来访者身边。目前孩子正在休学，每天黑白颠倒，不是在家上网就是去网吧上网，否则会对母亲动手。来访者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孩子？

【咨询实录】

1.   张医生：你好，我是张医生，请讲讲你的困扰吧！

2.   来访者：我主要想了解孩子的问题，他现在应该读初一，去年开始不愿意上去，逃学、旷课。去年暑假时我和他爸爸办理了离婚手续。开学时他去了我们当地非常好的初中，很开心。刚开始入学时的学习积极性还是很高的，大概十月份的时候他知道父母离婚后就开始不愿意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差。当时是年底，我非常忙，他们老师就找了他爸爸，他爸爸把他接到了身边，每天陪他写作业，不允许他上网玩游戏。这期间孩子和我讲了几次不愿意和爸爸在一起，我每次也都反馈给他爸爸，但他认为这样做是对孩子好。大概四月底的时候他决定不要再去爸爸那里了，他看到爸爸去学校接他时，拔腿就跑，他爸爸在追的过程中，他在大街上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要和爸爸断绝父子关系。五一之后他就不愿意再去学校了，目前的状态就是在家待着，晚上玩游戏，白天睡觉或者看电子书。前段时间还问了我一个关于多重人格的问题，后来我发现他问的是和精神分裂症有关的问题，我问他为什么问这些问题，他说在网络小说里看到的。之前我带他去看过心理咨询师，咨询师讲他有很多心结，精神状态很不好。近一个多月，我除了上班就在家里陪他，鼓励他，现在的情绪状态好一些。他有个愿意和他玩游戏的弟弟，前两天还去那个弟弟家玩了两天，去的时候很高兴，回来的时候非常消沉。之前我和他约定晚上一点钟之前回家，他连续坚持了四五天，但昨天出去后玩到今天早上九点才回家。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到他？

3.   张医生：你在单位是做什么工作的？

4.   来访者：我是做HR管理的，主要侧重于考核，主要和数据打交道比较多。孩子出了问题之后，我开始对实用心理学感兴趣，在学习期间也找到了一些力量。之前我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伤害了孩子，在我离婚后最痛苦的时间都是儿子陪在我身边，那天我和他说，谢谢你一直陪在妈妈身边，我特别为你骄傲，在你这么难过的情况下，你没有伤害自己，也没有伤害别人，没有沾抽烟喝酒，妈妈为你感到骄傲。现在我已经不是那个愁眉苦脸的妈妈了，我有能力走出来，也愿意陪着你一起走出来。（哽咽）

5.   张医生：你需要去拿面巾纸吗？

6.   来访者：没关系，谢谢！

7.   张医生：我想了解一下，你是什么教育程度？

8.   来访者：我之前的学历是中专，之后通过自考拿了专科和本科学历。

9.   张医生：孩子在家大部分时间是和你在一起，只有一个假期是和爸爸在一起是吗？

10.       来访者：一个假期加半个学期，大概三四个月的样子。以前他爸爸是军人，我们一直是两地分居的，孩子身边还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

11.       张医生：平时只和你生活在一起，还是和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一起？

12.       来访者：十岁以前和我、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十岁以后我们才单独生活。

13.       张医生：孩子现在多大？

14.       来访者：14岁。

15.       张医生：十岁以前你们和老人生活在一起，十岁以后你俩单独生活了，是吗？

16.       来访者：是的。之前我们没有自己单独的房子，所以和老人生活在一起。

17.       张医生：平时你们在家会经常读书吗？

18.       来访者：小学的时候经常给他讲故事、读书。

19.       张医生：现在呢？

20.       来访者：现在我桌上也有些书，但他不爱看这样的书，只看电子书。

21.       张医生：也就是平时你们在家经常陪他一起读书，是吗？

22.       来访者：不是，他自己有自己的书。

23.       张医生：他看的书都是什么内容呢？

24.       来访者：我不知道，前些日子他问多重人格的时候才告诉我在看电子书，我问他看什么书的时候，他告诉我一个用户名，让我自己上去看。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网站，所以还没来得急去看。

25.       张医生：孩子不爱上学是为什么呢？不爱学习还是不爱某一科，或者因为想玩游戏？

26.       来访者：他之前和咨询师讲因为我和他爸爸离婚以后，他就对学习完全没有兴趣。小学的时候学习状态还不错，他爸爸回来后总是批评他作业写得慢，大概四五年级的时候学习开始比较吃力。在学校老师和同学也不是很喜欢他，所以他显得比较孤单，而且还会咬人、攻击别人，所以同学都不喜欢他。

27.       张医生：他学习成绩在班里是不好的，是吗？

28.       来访者：对，都是倒数。

29.       张医生：在你看来他学习不好的原因是什么？上课不集中听讲还是容易动，又或者是因为总攻击别人？

30.       来访者：表面上看是做作业非常慢，每天要写到十一二点钟，这样就睡眠不够，第二天上课就打瞌睡，老师会批评他，同学会笑话他，自信心也会受到打击。

31.       张医生：做作业慢的原因是什么呢？

32.       来访者：慢应该是不会。

33.       张医生：也就是他会做的就快，不会的就慢，是吗？

34.       来访者：是的。

35.       张医生：他小学也没有多少课程，为什么学不会呢？

36.       来访者：这种状态是从五年级开始。

37.       张医生：我的意思是他不会的原因是什么呢？

38.       来访者：一方面是他上课不认真听，回来后我们不怎么认真检查作业有关系，我们觉得这个应该主要由老师来管，毕竟小学的东西也不是很难。他遇到不会的东西时我会给他讲得比较细，这样也会花费他很多时间，致使他睡得比较晚。他爸爸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因为影响孩子的睡眠时间，就这样不会的东西越积越多。

39.       张医生：他上课的东西没学会，成绩不好，说明别的小孩上课学会了。我要了解的是他上课为什么学不会呢？是注意力不集中，还是智商有问题，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40.       来访者：他智力没问题，主要是注意力不集中。

41.       张医生：做别的事情注意力集中吗？

42.       来访者：玩电游很集中。

43.       张医生：他是每科都不集中还是有的集中，有的不集中？还是只玩游戏集中？

44.       来访者：小学的时候没问题，遇见不喜欢的老师才会明显偏科，现在也比较偏科。

45.       张医生：你家的孩子是能坐住板凳的孩子吗？还是经常会站起来到处走？

46.       来访者：他会坐在那里不动。

47.       张医生：他喜欢和别人吵架吗？

48.       来访者：小学的时候有，尤其是我和他爸爸离婚的那段时间。现在他不会和同学那样了，但会和我起冲突。之前我不懂心理学的时候，不允许他玩电脑，他就会过来抢，抢的时候我俩会有肢体冲突。

49.       张医生：和你起冲突时候的表现是什么？打你还是摔东西？

50.       来访者：他不是有意打我，但他力气很大，抢电脑的时候会伤到我，比如他会把我胳膊往后拧，摔东西这种破坏性的行为不是很强。相反是我摔东西比较多。

51.       张医生：之前和你的父母生活在一起，是吗？

52.       来访者：是的。

53.       张医生：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54.       来访者：都是工人。

55.       张医生：你先生回家后是做什么的？

56.       来访者：之前是军人，回家后是找工作的状态。

57.       张医生：他的教育程度是什么样的？

58.       来访者：和我差不多，先是中专，后来自考的大专和本科。

59.       张医生：找不到工作时在家读书吗？

60.       来访者：没有，就是白天玩游戏，晚上出去喝酒。家里经常出现的状态是，白天他躺在床上看电视或玩游戏，中午让孩子去外婆家吃饭，下午孩子回来后让孩子去另一个房间做作业，时不时的催一句“快点做，快点做”，晚上就出去吃饭了。

61.       张医生：你一直强调是你们的离婚使孩子受到影响，是孩子这样认为还是你这样认为？

62.       来访者：是他这样讲的。

63.       张医生：他说什么原因了吗？

64.       来访者：我没问他，问他也不会说。

65.       张医生：你俩离婚后导致孩子成绩下降，是你把这两件事扯上了因果关系，但他本人并没有说有因果关系，是吗？

66.       来访者：他说爸爸妈妈离婚使他对学习没有兴趣。

67.       张医生：我还是没听懂直接的原因，有机会你还要问一下，爸爸妈妈离婚怎么会让他对学习失去兴趣了呢？这两件是有什么直接关系呢？

68.       来访者：这个我倒没有问，现在明确有直接关系的是从他爸爸那里回来后就不去上学了。

69.       张医生：关键是为什么？还有个问题，他现在不上学，每天在家睡觉、玩游戏，未来想做什么？

70.       来访者：之前我和他聊过，他一直玩网游，想做网游怪练，可以升级的那种，他说他认识的学生就是这么做的。

71.       张医生：这明显不靠谱了，他玩什么样的游戏，好到什么程度知道吗？

72.       来访者：我不太了解他在玩什么？但他每天在网上找攻略，我觉得应该比同龄人玩得好很多，毕竟他有那么多时间玩。

73.       张医生：投入时间和级别不一定成正比了。你今天还想和我讨论什么？

74.       来访者：我就是想了解该如何帮到他？现在回想起来，我对他小时候是非常严格、超理智的那种，很多做法伤害到了他，所以现在非常急切的想帮他走出来。我也一直在给他灌输，如果你不想去学校读书，我可以尊重你，但你必须要学习，因为学习是能保证你以后能独立生活的最基本的要求。

75.       张医生：首先我们要分析一下，孩子现在是怎么回事，导致他这种状态的原因是什么，然后才能找到解决方案。我觉得作为母亲，你是个很有内省力的人，孩子遇到问题，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认为离婚会给孩子带来影响。

76.       来访者：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我对孩子的伤害不仅仅是离婚这一件事，而是他小时候我对他非常严厉。有一次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我给他买份很贵的礼物，但晚上他非常不听话，我就要求他把没开包装的新礼物扔出去，否则我就不要他了，当天他真的把那个礼物扔出去了，现在想想真的很对不起他。我和他爸爸离婚后，他不听话的时候，我甚至用死威胁过他，他会特别害怕的过来拉着我。（哭泣）前段时间我了解到，他爸爸也这样伤害过他。每周他爸爸都回去爷爷奶奶家吃饭，爷爷奶奶想孙子，有次他给他爸爸打电话约时间的时候，他爸爸说你没有资格去。他爸爸现在不承认讲过这样的话，但孩子听到的就是这样讲的。我觉得这些东西对孩子的打击更大。小时候因为我们没有自己的房子，对他的安全感也不够，我也会带他出去，但他说过不喜欢和我两个人出去，更希望和小朋友们在一起。别人问他住在哪里的时候，他说的是他刚出生的时候我们住的那个家，后来就再也没去过，但他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家，我觉得这些都让我对他非常愧疚。

77.       张医生：我能感受到，现在说起这些事还会非常伤心，而且你本身就是个容易自责的人。但你刚才讲的这些都是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不完美的地方，与孩子变成今天这样关系不大，也就是没有必然的联系，所以你不用过分自责。你这样的家庭比克林顿和奥巴马的家庭好得多了，克林顿的父亲是酒鬼，拿枪打死妈妈，最后开车被撞。奥巴马一出生爸爸就溜了，十岁时在一起呆几天又不见了，但他们都表现得很好。如果像你这样想，每个家庭都有做得不完美的地方，但孩子不一定都不好。你再看看那些因强奸、抢劫、杀人等被关在高墙里的人，他们很多人的孩子还都不错。所以家庭的这些事和孩子怎么样没有必然的联系。很多知识分子容易自责的人喜欢从中找必然的联系。只有知识分子容易从自责的角度把它们联系起来，也说明有自省力有修养的人才会这么想。实际上你说的这些和孩子现在的行为关系不大，和他的未来也没什么关系。现在我们看一下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首先，刚才我一直在评估孩子是不是有ADHD，听上去没有，这是好事，孩子没有严重的身心心理疾病，诸如孤独症之类的都没有。第二，这明显是个不爱学习爱玩的孩子。我刚才问你们的教育程度时因为孩子的良好习惯在初中毕业以前基本上与智力没什么关系，与家庭的环境有关。暴力的家庭孩子容易变得暴力，不读书的家庭孩子容易不爱读书，你们家明显没什么人读书，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单亲家庭的孩子可以和双亲家庭的孩子一样健康，不同的是是否在足够关心他的家庭长大。我刚才问你孩子玩什么游戏不知道，读什么书不知道，为什么学习成绩不好想半天，为什么父母离婚他不爱学习也不知道，大家都不关心他的情况下，孩子就变成你野蛮生长了。你不是故意要这样，全家人都没忙着读书，也没有陪他一起读书，回家都和孩子特别急，他爸爸除了喝酒就是玩游戏，教育孩子努力读书，他自己不读书，所以孩子在初中以前是身教重于言教。你刚才一直反复的在言教上内省，但孩子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没有看到家里有人好好读书，也没人关心他在想什么，相当于被散养了。当你们开始注意他的时候，孩子已经开始出现严重的问题了。在我看来他也不是网络成瘾，网络游戏只是他的补偿机制，主要是他自己没有在学习上有关的兴趣，也没有找到要学习的动机，不断的在找借口，认为自己不爱学习要么和你们离婚有关，要么和玩游戏有关，要么就是想以游戏谋生。很多人愿意读书是因为相信读书能给人带来好处，诸如黄金屋、颜如玉之类。读书的确是有苦又累的事情，如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读书的话，他怎么会有兴趣呢？而且读书本身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而是读书之后能给我带来学历、带来地位、带来能力，未来的很多东西都是靠读书交换来的。也就是说读书带来的都是长期利益，孩子并不知道这些，而他们要的都是立即的满足，诸如玩游戏、睡觉、交网友、抽烟喝酒等都是马上可以满足他们的需求。你们的孩子明显就是没有培养成延迟满足的能力，没有学会树立长期目标。你从中专学历有考了大专、本科，本科毕业还不甘心，又去学心理学，这是因为你能通过读书看到对自己的好处，不论是提高修养还是发现自己的问题后使自己变得更优秀，但这些都是中长期才能实现的利益，你的孩子明显选择的都是立即的，读书苦读书累的事情都不想做，这些事明显与培养有关，和你刚才讲的那些事都没有关系。克林顿的母亲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把他培养成那么爱读书的人，奥巴马的母亲自己读了八年才拿下博士学位，生活再困难也培养孩子读书，所以这些都是长期的习惯培养起来的。你的家庭恰恰没有培养他的这方面习惯，养成的都是立即满足的习惯，而游戏是可以给他带来快乐的事情，孩子总要找些可以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做，所以我说网络游戏只是他的代偿（补偿）机制，这就是你们孩子变成今天这样的原因。他不是因为成瘾才不学习，而是先不爱学习才去玩游戏。孩子变成今天这样不是你个人导致的，你对自己的责备也是不公平的，的确和你有关，但主要不是和你有关。找到原因后，解决方案也就和过去不一样了。从现在开始想办法如何调动他内在的动机，告诉他自己生在一个资源很少的家庭里，他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父母和爷爷奶奶都不能给他留下什么，他只能通过读书来实现中长期的目标。穷人读书是最有效的，克林顿和奥巴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他们都是靠自己成功的。对他们来说，不是读书不累不苦，而是对中产阶级以下的人群来讲，读书是他们有第二次人生的唯一可靠的机会，而且投资不是很多，只是投资的周期较长。如果他不想读书的话，想做游戏，那就看看谁是通过玩游戏发财的，把他请到家里来，看看是不是真的玩游戏发财的，不能生活在自己的想象或幻想中，这样才能让孩子有现实感，起码让他知道不读书也要有现实的替代方案，你的替代方案是不是合理的，现实的。对于中产阶级来讲，最合理的解决方案他不相信，肯定和家人的教育有关了，而他的替代解决方案明显不靠谱，真正靠游戏发财的都是高学历的，写软件的人，还没有谁是靠玩游戏发财的。爱玩游戏说明他智力好，通过游戏来放松也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把游戏当主业就有问题了。所以家长不把他这些观念扭转过来没有用的。父母之间没做好的尽量做好，大人之间的问题由大人自己解决，孩子的问题需要方法来解决，不能把大人的问题都扔给孩子，孩子的问题没人管，所以才变成今天这样。现在你已经清楚孩子问题的原因，接下来就去和家里的其他成员谈，成人之间的问题由大人来解决，现在全家人应该协力把孩子的问题解决。孩子现在才读初中，完全可以挽救，基本上初中影响到高中，高中影响上大学，大学影响了人生。孩子现在的状态对未来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即便父亲是杀人犯也不会对他的未来有影响，而且他现在这个阶段是可以变化最大的，所以你们现在开始对因治疗，做正确的事，完全来得及。听上去你们一直在后悔过去没这样，没那样，那对改变孩子的状态毫无作用，你后悔药吃得越多，他越容易自暴自弃，他的借口也越多。这样帮你分析能清楚吗？

78.       来访者：非常清楚，感谢你让我对自己的愧疚释放了很多。关于接下来该怎么和孩子谈，我大致有个方向，但具体还不知道怎样着手。因为他现在比较封闭自己，只知道网游，除了我以外，他不和家里人接触。

79.       张医生：你说的是他现在的不良行为和结果，问题是如何改变这个现状。我刚才和你讨论的这些思路，如果你不能操作，就要找咨询师帮他。既然你也学了心理学，我可以告诉我刚才的办法叫动机面询，就是调动他内在的动力和积极性，我刚才和你讲话的方法相当于咨询师和他讲话的方法。“你爸妈离婚为什么对你的学习有影响呢，有什么影响？如果不读书的话，未来打算做什么呢？玩游戏看上是不合理的，除了这个还想做什么呢？”这时告诉他读书是一种解决方案，可以实现他的理想。读书不是为了爸爸，也不是为了妈妈，父母结婚离婚和他读不读书没有关系，读书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找到工作，更好的养活自己，找漂亮的媳妇，全都是为了自己，因为你们的家庭只能通过读书解决这些问题。奥巴马的父亲溜了，他没有因此而恨他爸爸，他说以后我不会离婚，不让我的孩子经历没有爸爸的生活。他写了一本书叫我的成功是因为我没有父亲，这在心理学上叫重构，他放弃了仇恨和抱怨，这样才能让自己变得优秀。对你们孩子来讲，父母离婚已经是事实了，爸爸在他的生活中也没起到什么好作用，他之前不是想和父亲断绝父子关系了吗？现在父母已经离婚了，相当于人生给了你第二次机会，在“不好”的父亲不在身边的时候你能不能做得好呢？既然你不想让爸爸教育你，影响你，那父亲不在身边的时候你能不能做给大家看？按你的逻辑，“不好”的爸爸不在了，你应该做得更好才对。否则我认为你的结论是有问题的，你没办法自圆其说。

80.       来访者：也就是说限制你的力量都不存在了，你找个自己内心的力量实现你的想法。

81.       张医生：对的。直接找专业的人士和孩子对话，更有效率，你可以旁听也可以跟着学，但我不建议我来交给你，你再给他治疗，这样效率太低了。

82.       来访者：我希望他去做心理咨询的，但他之前是非常抗拒的，但我还是会更努力的。

83.       张医生：你先去找好儿童心理咨询师，和孩子讲能不能给妈妈一两次机会和咨询师去聊聊，就当做你孝敬妈妈了。

84.       来访者：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

85.       张医生：好的，再见！

86.       来访者：再见！

【张医生点评】

来访者的孩子说因为父母离婚导致他对学习失去了兴趣，妈妈也经常哭鼻子，总是责备自己做得不好。首先咨询师要评估孩子是否有严重的身心疾病，评估后发现这个孩子没有ADHD，也没有什么孤独症等问题。第二，他不学习和父母离婚有关系吗？明显没有。克林顿有五个爸爸，家里还经常出现暴力，他依然做上总统了。奥巴马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同样做上了总统。所以明显不是离婚本身或单亲家庭就会对孩子带来负性影响，这都是先入为主的偏见。第三，来访者自己想通过学心理学来帮助孩子，但这种办法的效率太低了。相当于家人得了心脏病，我们先去学心血管内科，然后帮家人治病，这是非常荒唐的做法。

来访者的孩子到底是什么原因变成今天这样了呢？明显全家人不知道孩子为什么要学习，孩子自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读书学习，不知道书中有黄金屋和颜如玉，每天沉迷于游戏。父亲要么不在家，在家就是玩游戏或喝酒，妈妈不知道孩子玩什么游戏，也不知道孩子读什么书，为什么学习不好也不知道。外公外婆都是工人也不读书，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培养出爱读书的孩子呢？对于初中以下的孩子来讲，身教重于言教。有人说农民也不读书，为什么很多农民家庭的孩子爱读书呢？因为农民的孩子不想再当农民，就像奥巴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所以不离婚一样。来访者家里没有人教会孩子读书，也没有读书的环境，让孩子爱读书的可能性非常小。找到原因干预时才能有的放矢，按因治疗。

干预时让孩子有危机感，使用动机面询的办法调动他对读书的内在动力。生在这样资源匮乏的家庭里，只能靠读书才能找到工作，养活自己。